莫辜负 | 姚莹

莫辜负

文|姚莹

作家王朔曾经通过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心冷似铁才可以应付生活”，可见若想生活如意是不是需要一副冷心肠，偏我素无远志，容易为琐事萦怀，最近便是如此莫币。家门口的这些梧桐树数十年沐风栉雨早已生长的根深叶茂，一年年时光如水，我已经习惯在它的枝叶下穿行，彼时骄阳正好而风会四面八方来，吹着人世，吹着不慌不忙的光阴，落雨时雨水会在梧桐树叶上稍作弹跳方才落下长短不一的雨帘，这些场景很容易便让我滋生风景旧曾谙之感，可不晓得何故最近家门口步寿路沿途的法国梧桐被修剪了，不过几日它们被蹩脚的发型师打理为整齐划一的发型，因为不再尊重个体差异，它们顶着同样的锅盖头，好像一群穿着不合体衣物的孩子。今年盛夏阳光不会从梧桐树叶缝隙中穿透下广阔的阴影偶有风过便一点点晃动，也不知道盛夏时因为树荫蔽日而形成的瓜市还会不会继续在此安营扎寨？城市越来越大却何以不能包容梧桐树的这些枝桠？一个没有树影婆娑的城市我总感觉会缺少些厚重。

因为家门口这些树的理发事件让我为小城其他街巷的树平白担心了好久，幸福感好像很容易通过比较这种形式获取，最近单位附近这些国槐带来的阴凉就让我很容易滋生出入清凉境生欢喜心的小雀跃莫币。每天上班骑车经过学古巷时，阳光的光影会从国槐的枝桠间穿过，落在地上便是星星点点。偶尔也会有学生的朗朗书声传播的很远 ，操场上有不急于上班的人还在强身健体，而街边蔷薇如长诗般吟诵，似心无挂碍般一腔孤勇。有路人街边饮茶聊天，我路过耳听今日聊天核心是论狼牙山五壮士故事的真实性。小城最热闹的这条街在清晨这个时间偏是片清幽之地。清晨，阳光，书声，人世，景不过寻常小景，却因朝暮相伴会更加入眼入心些，每每此时我总会暗自感慨来自天地的美意山高水长，我幸运的参与了，见证了，独享了，这颗心安稳而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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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清幽之地会因为间隔很近的一所高中和一所小学在每天放学时绽放出惊人的活力，耀州中学放学时这些年青的孩子欢快的像一只只冲向天空的云雀，我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着隐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此时他们正年少，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个个如风少年呼啸在天地风雨间，如一粒粒子弹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冲向各自未知的命运莫币。年青的你们相信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 ，可你们并不知道时光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它随意安排着生活的剧本，时光中你们会伸展各自的枝桠，现在的你们生长如此相像数年后却连一根脉络都不再相似，多年后你们中的谁会鬓已星星也？谁会中年听雨客舟中？谁会高楼饮美酒谁又会道一声天凉好个秋？中年的你们会各酿各的桃李春风，各逢各的江湖夜雨，而后各抖各的襟上雪。还是让我的叹息肠内热之叹就此打住吧，我想说的是每个人生而不同，据说智者可以从过去摸到未来的痕迹，而时间是个忠诚的摆渡人，他尽职的奔走与现在与未来之间。好好珍惜年轻有用之身吧，莫辜负此时青春在你们身上投注的万般深情。

家有小弟，东北某公安院校大四学生，去年年底小弟从东北飞兰州，而后转高铁至宝鸡，再其后乘出租历尽种种曲折辗转得以回家莫币。随着西安和学校所在地的疫情此起彼伏，大学生返校的愿望也在步步退却，从最开始的想念兄弟们想在学校的操场上奔跑一步步退却到想回学校去毕业答辩去拍毕业照参加毕业典礼，再其后网上云毕业后小弟百感交集的发了条朋友圈，“盼望了那么久的毕业典礼竟然就这样结束了，一切如此魔幻”。前两天小弟发过来他的毕业论文让我一观，那些看不懂的专业论文我自觉忽略了，让我留有印象的除了论文文采飞扬的感谢语还有文末的一句话：“谨以此文，献给我21岁青春热烈的岁月！再见了，我的学生时代”！大学生的学生时代至此终结。转眼间时代的一粒沙已经飘摇了三年，对于浩荡的人类历史它的确是一粒沙而已，可对于身处其中的人而言这粒沙早已聚沙成塔，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某日当我从小弟的手机音乐里听到李宗盛的这句歌词被惊到了，我和他之间横亘着二十多年的时光，却为何青年也对人生有着同样的莫可奈何？青年，每一条长路也有它不得不这样跋涉的方向，每一种命运都有它这样安排的理由，你要学着在顺境中善待世界，逆境中善待自己。人生除了是场单枪匹马只身天涯的闯荡，它还是一场勇敢者的盛宴，我祝你有个好胃口，能笑着化解其间的苦，也能从容消化所有的甜。

作为母亲，我总会在一周内的某几个时间段接到语音电话，电话来自我家正在某院校苦度光阴的青年莫币。青年的来电节点很清晰，若在白日便是去打球或者跑步的路上，若在深夜便是从实验室折返宿舍的途中，通话时长未知，视青年今天心情随机变化，最短时长几分钟，目前为止最长通话时长151分钟。时长虽不同但是通话内容颇为稳定，分三部分逐步进行，青年聊天的第一部分是我太苦了，太难了，我为何要将自己置于此地？在这个过程中年老母亲需要及时灌输心灵鸡汤若干，劝慰青年对现实要忍耐对未来要乐观。聊天的第二部分青年慨叹除了自己在苦度光阴大家都过得如此幸福。而老母亲要让青年明白众生皆不易，活在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欢天喜地，也都有自己的暗自嗟叹，不过不足为外人言说罢了。聊天的收尾工作是畅想未来，青年畅想他日花开时的种种美好，电话此端中年老母亲一边思想上鄙夷青年“小人得志”的不堪模样，一边言语中极尽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能事，许青年流年笑掷未来可期，待他日淌过险滩相信浪花飞溅处定有无尽欢喜。光阴如飞逝之水日子一点一点流淌而过，最终青年这些奋斗的痕迹也会消灭于无，就让我做一只安静的树洞吧，记着青年此时一个人的金戈铁马，也记着青年曾经许诺未来的无限慷慨。我呢，也想送给自己一本书，《树洞的自我素养》。

因为爱惜五月的花事，不忍错过每一朵花的绽放，很长时间我上班都是从耀州路往返莫币。也在脚步挪移中我与文庙前的一只野猫每日总会相逢。偶尔我会胡思乱想，我感慨着据此地几公里之外同是喵星人，晚生一天天锦衣玉食备受宠爱的活着，而这只猫却时刻有明天的早餐在哪里之问。那我在这只猫眼中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我们就这样感慨着互相路过了彼此的世界。

最近因为魔都，也因为全网关注的小麦青储事件，有一个已经很久不被提及的话题重新翻红了，“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莫币。我才知道老人家说的这句话还有下半句：“脚踏实地，喜气洋洋”。脚踏实地认真行走吧，莫辜负一朵花的绽放，莫辜负青春涌动的朝气蓬勃，莫辜负不知畏惧的少年肝胆，莫辜负山登绝顶我为峰的一腔豪迈，莫辜负所有的相遇与分别，莫辜负这世间所有的美好，每个人对生活对人生的底气应该就来源于此吧。这篇文字既然以九十年代王朔作品改编的影视剧台词开始，那便继续以九十年代王朔参与的另一部影视剧台词结尾吧，“光阴的眼中你我只是一段插曲，当明天成为昨天，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段，内心的平安那才是永远”。

作者简介

姚莹

耀州区科协干部

图片：网络

编辑：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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