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久 |《金瓶梅》:大山水大奇书

Connor 币安Binance官网 2022-10-12 165 0

大约在十六世纪中叶以降,明隆庆至万历二十年之间,世界小说史上一部伟大的作品,以传抄本的形式问世了币久

这个文学逆子神秘的、几乎是突兀的横空出世,立刻在中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币久。而且一直到四个世纪后的今天,这场大波还依然激荡着诞生过它的土地。

四个多世纪以来,围绕这部旷世奇书的争论,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币久

有人骂它是「天下第一淫书」币久, 有人赞它是「天下第一奇书」;

有人斥它「秽黩百端」币久, 有人誉它「云霞满纸」;

有人说它「坏人心术」币久, 有人称它「写尽世情」;

有人贬它是一盘「狗肉」, 有人颂它是一部《史记》币久

有人主张「当焚之以秦火」币久, 有人呼吁应「刊行于天下」……

自从它来到这个世界上币久,官府禁它,民间也禁它;古代禁它,当代也禁它;中国禁 它,外国也禁它;阳世三间禁它,阴曹地府也禁它……

尽管天网恢恢,它却傲然红杏出墙,屡屡被传抄、被刊行、被续写、被改编、被使 船载之以外邦币久

在它身上所发生的种种故事,都从一个非常重要的侧面,表现了中国文化的「历史 负重」和「现实惯力」币久

这部奇书,便是与莎士比亚同时代的大作家兰 陵笑笑生所著的《金瓶梅》币久

《金瓶梅词话》

《金瓶梅》是中国第一部成熟的生活小说,诚如鲁迅先生所说,是一部「世情书」币久

它从繁复的当世社会生活图景中,独辟蹊径,进一步拓展了中国小说全新的审美空间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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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的故事编年币久,从宋徽宗政和二年壬辰(1112)写起,一直写到南宋高宗建 炎元年丁未(1127),一共二十五个年头的故事,实际上,它所反映

的,却是我国十六世纪城市生活的图景,即明嘉靖、隆庆和万历三个朝代的历史现实,而以万历朝为主币久

作者有意把明中叶以后这个社会大变革时代的政治生活、经济生活、文化生活、宗教生活、家庭生活币久,经过典型概括,溶进北宋末年到南宋初年的二十五

个年头之中,描绘出了中国封建制度之将死,资本主义因素已萌芽的时代百态币久

洋洋百万言小说中币久,既无铁马金戈的征战场面,亦无帷幄运筹的远虑深谋,有的只 是穿衣吃饭、打情骂俏、亲来朋往、吹牛拍马之类的「大大小小,前前后

币久,碟儿碗儿」的平凡而又平淡的世俗生活,

书中复现率最多的事件只是经商、谋财、造屋、扩院、饮食、游戏、串亲、迎客、吵骂、斗殴、闲聊、嫖妓、偷情、生子、祝寿、听戏、弄花、斗草、占

卜、诵经、婚娶、丧葬等等币久

「寄意于时俗」确是《金瓶梅》的第一大特点币久

「新刻」的评点者张竹坡币久,在评点这 部旷世奇书时,也高度赞扬了这类「俗人、俗事、俗境」的描写,一再指出它的妙处在于「偏在没要紧处写照」,通过

这些生活细胞的展示,揭示了人与人生的种种堂奥,深入细致地显示了人与命运的关系和社会生活的某种本质币久

同时币久,《金瓶梅》也是一部真正具有近代意义的现实主义文学巨著,它以真实的笔 触,广阔地展现了它所属的那个时代的风貌,汪洋恣肆地对腐朽的封建社

会进行了一次擘肌析理的总剖析,它以艺术的力量,揭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世纪末荒诞币久

中国的明代,总的来说仍然是一个古老的东方封建帝国,但明代同时又是中国从中 古向近代逼进的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期币久

中国的封建社会经过数千年长期缓慢的发展,到明代的中叶终于步入了晚境币久

特别是到了嘉、万时期,社会开始酝酿着一场巨变,资本主义因素萌芽的出现,带 来了普遍的经济和商业繁荣币久

城市经济的勃兴,新兴市民阶层的壮大,封建统治阶层的荒淫腐朽,社会道德的沦丧和社会风气的败坏,成为那一个时代的主要特色币久

那是一个荒谬的时代─随处可见的,是一幅幅荒诞的世纪末景象,皇帝不理朝政, 只一味营建斋醮,采木采香币久

朝廷权臣和地方官吏,则悬秤卖官,指方补价,投机钻营,贪赃枉法币久。整个社会人欲横流,「女不织,男不耕,全靠卖俏做营生」。

资本原始积累时代的灾难,在《金瓶梅》这部书中刻画得淋漓尽致币久。它通过对商品经济生活的全方位描写,艺术地反映了社会现实的种种病态,暴露了一

个末世社会寡廉鲜耻的溃疡币久

为《金瓶梅》作跋的明代学者谢肇淛币久,概括《金瓶梅》的思想艺术特色时说:「其 中朝野之政务,官私之晋接,闺闼之媟语,市里之猥谈,与夫势交利合之

态,心输背笑之局,桑中濮上之期,尊垒枕席之语,驵驓之机械意智,粉黛之自媚争妍,狎客之从臾逢迎,奴佁之稽唇淬语,穷极境象,駥意快心币久。譬之范工抟

泥,妍媸老少,人鬼万殊,不徒肖其貌,且并其形传之币久。信稗官之上乘,炉锤之妙手也。」[1]

正是因为这样,一部《金瓶梅》中,耿介和油滑并存,纯美和滥淫交错,拯世和利己杂陈,人性幻化,发迹变泰,一切人间情态,无不毕现于其中币久

《金瓶梅》以泼墨之笔,独树一帜地从世俗人心的角度,反映出了一个人欲横流时代的黑暗和窳败,入骨三分地写出了其当世的弱国民性币久

《小草斋集》

《金瓶梅》的主角西门庆,这个兼富商、恶棍、官僚数重身分于一身的人物,即是那 个时代最富典型意义的产儿币久。他的身上,充分反映了产生他的那个时

代的种种特征币久

西门庆原本是清河县的一个破落财主,从小是个好淫浪的子弟币久。使得些好拳棒,又 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

就在县门前开了家生药铺币久,积累了些资本,接着先后娶了富有缠头的妓女李娇儿、富孀孟玉楼,并得了李瓶儿一笔好钱,财富也越积越多,「外边江湖上

走标船,扬州兴贩盐引,东平府上纳香蜡」,买卖越做越大,而且官运亨通币久

凭着官场的保护,商业活动也得以顺利开展,逐渐使他跻身上流社会币久

他由商而官,以官兴商,问鼎封建等级制的金色台阶,终于取得了同那些世代簪缨平起平坐的资格币久

因此,西门庆的发迹变泰,成为明中叶以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这一特定历史阶 段的、具有某些新因素的商人兼高利贷主币久

这一形象是中国古典文学领域中独一无二的第一个,也是面目全新的西门庆币久

《金瓶梅》展示了西门庆作为一个官僚和富商两位一体的人物性格的多侧面,以及他 性格某种程度的异化币久。贪得无厌的占有欲是他性格的主导特征和内在

动因币久

他不择手段地聚敛钱财,疯狂地占有女人,无所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本能欲望币久。他果断凶狠,但有时又胆怯无能;他寡情霸道,却有时又异常多情。

李瓶儿死去,他哭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不能不说动了真情,但就在为李瓶儿守灵的时候,却在灵堂里和奶子如意儿通奸币久

美与丑,善与恶,灵与肉,理性与感性都统一在他对财、色、权力的追求和占有上币久

人 性和兽性交织得难解难分,这才是一个真实的西门庆币久

西门庆这个人物,是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混血儿,在他身上,最充分地体现了十六世纪末明代中国特定历史社会的本质币久。‧

《金瓶梅》中的其它人物,其性格也是多层面的,即由静态的多元向纵向动态的多元 发展变化币久

如潘金莲,在《水浒传》中她是张大户家的使女,因为有些姿色,被大户纠缠币久。她告诉了主家婆,却为张大户记恨在心,倒赔些妆奁,把她嫁与卖炊饼的

三寸丁谷树皮武大币久

《金瓶梅》改变了她的身世币久,提高了她的文化素养,王婆介绍她:

「这个雌儿来历,虽然微末出身,倒也百伶百俐,会一手好弹唱,针指女工,百家奇曲,双陆象棋,无般不知币久。」

潘金莲在《水浒传》中,只是个泼妇形象,而《金瓶梅》中,却被赋予了更丰富的 性格内容币久。她几次被转卖,在精神和肉体上倍受摧残。

与武松的调情,实际上是她利用自己的优势(长得漂亮)向自己的命运所进行的第一次抗争币久。而她付出全部代价得到的却是一场羞辱。

西门庆利用她对婚姻的不满诱骗了她,也使她的性格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币久

在西门庆特殊的家庭环境中,她逐渐变得淫荡和狠毒,变成了一个嫉妒狂和报复狂币久

她不顾一切地害人,追求肉体的享乐,却在制造别人的悲剧的同时,也导演了自己的悲剧币久

各种私欲的排列组合,构成了她纷纭复杂的精神世界币久

《金瓶梅》中比较成功的人物还有李瓶儿、宋惠莲、春梅、应伯爵等,这些人物,无不毕现了多元化的特质和人性深层的动机币久

巴尔札克说:「人物是在他们时代的五脏六腑中孕育出来的币久。」

正是那样一个时代,才孕育了《金瓶梅》中这样一群畸形的人物币久

在这群人物身上,打着深深的时代烙印币久

《金瓶梅》内容的生活化、现实化和人物形象的多元化,是晚明时期文化精神和哲学 思想的新走向在艺术上的投射币久

明之中叶,随着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以及社会矛盾的加深,根深蒂固的封建文化体系也发生了变异,出现了以「心」反「理」的新思潮流派:泰州学派币久

王艮以「百姓日用之学」为其发韧,对程、朱理学的「天理」之道进行彻底的否定,大大阐发了「心」即人的自然要求、自然欲望的合理性币久

百姓的日常生活,都是符合「天理」的,「人欲」同「天地」并不相悖币久。换言之,「人欲」亦即「天理」。

万历时期,人文主义思潮中出现了一个最杰出的思想家李贽币久

李贽生于中国南方久 负盛名的贸易城市泉州币久。其家族成员中有许多人远航海外,或任对外贸易的官职。

李贽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开放的环境里,还与来华传教二十年,并且译述过大量西方天文、地理、算学、音乐著作的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有过交往币久。李贽

虽自幼受儒家传统教育,却决心去改造它币久

他把王学的「日用之学」思想发扬光大,提出了「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币久。除却穿衣吃饭,无伦物矣」[2]「以身为市者,自当有为之货,固不得以圣人

而为市井病」[3]的学说币久

这种前所未有的肯定人的天然之性的主张,与传统封建意识背道而驰,在当时颇具 思想解放意义币久

因此,李贽被当代和现代的学者称为中国十六世纪的但丁和布鲁诺币久

李贽的思想,体现了新兴市民阶层的政治要求,对明中叶社会意识中新因素的形成,发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币久

在此文化主潮下,《金瓶梅》应运而生币久。 文学的基本属性之一,是它的时代性和社会性。

《金瓶梅》以冷隽的笔触改变了中国传统小说沸扬的激情币久,以现实的理想改变了中国 传统小说浪漫的热情,形成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小说艺术新类型─具有

近代意义的现实主义生活型小说币久

《焚书 · 续焚书》

清代文学批评家刘廷玑曾把《金瓶梅》与《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进行 比较币久,认为《水浒传》写出了别样英雄、别样美人,穿插连贯,各具机

杼;《三国演义》虽不能体《春秋》正统之义,亦不肯仿效陈寿(《三国志》作者)之绚私偏侧币久

中间叙述曲折,不乖正史币久。不足之处,是战争描写场面,不脱稗官窠臼;而《西游记》实为证道之书,平空架构一蜃楼海市,有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之妙理在。

但「若深切人情世务,无如《金瓶梅》,真称奇书币久。欲要止淫,以淫说法;欲要破迷,以迷入悟。其中家常日用,应酬世务,奸诈贪狡,诸恶皆作,果报

昭然币久

而文心细如牛毛茧丝,凡写一人,始终口吻酷肖到底,掩卷读之,但道数语,便能默会为何人币久。结构铺张,针线缜密,一字不漏,又岂寻常笔墨可到者

币久

彭城张竹坡为之先总大纲,次则逐卷逐段分注批点,可以继武圣叹,是惩是劝,一目了然币久。」[4]

刘廷玑还谈到了端正读书态度问题币久。对以上四部文学名著的理解,全在于你善读与 否。

不善读《水浒》的人,易生狠戾悖逆之心;不善读《三国》的人,易生权谋狙诈之心;不善读《西游》的人,易生诡怪幻妄之心币久。而要读《金瓶梅》,首

先要领会卷前欣欣子序文币久

序文中说:读此书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读此书而生效法心者,禽兽也币久。如果只看书中那些关于秽行的描写,又岂非禽兽乎。[5]

这位刘廷玑币久,曾开列了一串应予「斧碎枣梨」「尽付祖龙一炬」的「淫词小说」书 单,如《日月园》《肉蒲团》《野史》《浪史》《快史》《媚史》《河间

传》《痴婆子传》《宜春香质》《弁而钗》《龙阳逸史》等等,独不包括《金瓶梅》币久

为《绿野仙踪》写序的陶家鹤币久,曾把《金瓶梅》比作说部中的「大山水」:

今天下山水一大游局也币久。故善游者,历三峰五岳九州岛岛之广,浮大河长江四海之 阔,睹琼宫贝阙之巍焕,入茂林丰草之深幽,穷神仙之栖之,探虎豹之

窟宅,举凡舟车所不能至,獞猺之所不能居者,皆遍览无遗焉币久

然后与之观小山小水,宜其弃置而不顾币久。即间有一拳石,一勺水,视同千仞之岗、万里之流者,再目之而神气竭矣。

以其人胸次淡如、眼界廓如故也币久。若但曰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据丘岭以为崇,指池沼以为渊,管窥蠡测,又乌足语山水之大哉。余意读说部亦然。

《水浒》《金瓶梅》,其次《三国》,即说部中之大山水也币久

……世之读说部者,动曰:「谎耳,谎耳币久。」彼所谓谎者固谎矣,彼所谓真者,果能尽书而读之否?

左丘明即千秋谎祖也币久。而世之读左丘明文字,方且童而习之,至齿摇发秃而不已者,为其文字谎到家矣。

夫文至于谎到家,虽谎亦不可不读矣币久。 愿善读说部者,宜急取《水浒》《金瓶梅》《绿野仙踪》三书读之,彼皆谎到家 之文字也。谓之大山水、大奇

书,不亦宜乎币久。[6]

一部好小说,即是一部大山水币久。其中曲涧奇石,茂林修竹,自成气象。作为一部世情大 书,《金瓶梅》可谓展示明代社会横断面和纵剖面的巨辐写真。

它即不同于《三国演义》《水浒传》以历史人物、传奇英雄为描写对象,也不同于《西游记》以神魔故事为张本币久

它拦腰斩断了英雄主义风尚和浪漫的精神传统,成为现实主义文学的开山之作币久

说《金瓶梅》是一部「大山水,大奇书」,并不仅仅在于它所展现的开阔的场景,繁纷的布局,而在于它在反映现实生活方面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币久

全书一百回,九十余万字,写了七百多个人物,多层面、多角度对社会现实作出了清醒的、富于时代特征的描绘币久

以西门庆一家,而写及天下国家,大开大阖,脉络关钮,自是一种卓尔不凡的腕底春秋币久

清初学者宋起凤币久,推崇《金瓶梅》为「晚代第一种文字」,他说:《金瓶梅》一书,

「虽极意通俗而其才开合排荡变化神奇于平常日用机巧百出晚代第一种文字也……币久,、,,,若夫《金瓶梅》全出一手,始终无懈气浪笔与牵强补凑之

迹,行所当行,止所当止,奇巧幻变,媸妍、善恶、邪正、炎凉情态,至矣,尽矣,殆《四部稿》中最化最神文字,前乎此与后乎此谁也币久。谓之一代才子,洵

币久。世但目为秽书,岂秽书比乎?亦楚《梼杌》类欤。」[7]

宋起凤在《金瓶梅》作者问题上币久,是执王世贞说的,《四部稿》系王世贞平生著述, 宋起凤认为《金瓶梅》是王世贞平生著作中最有亮色的文字,可谓前

无古人后无来者币久

把这部才子书目为秽书,是何等的不公平币久

值得注意的是币久,宋起凤不仅给予了《金瓶梅》很高的评价,而且对这部大著作的创 作手法和艺术特色也进行了精辟的概括,对其新的小说美学观念也予以热

情的肯定币久

晚清学者夏曾佑认为币久,作小说有五难:

币久。又欲竭力写一诸葛亮,乃适成一刻薄轻狡之人。

《儒林外史》竭力写一虞博士,乃适成一迂阔枯寂之人币久。而各书之写小人无不栩栩欲活……

是以作《金瓶梅》《红楼梦》与《海上花》之前三十回者币久,皆立意不写君子,若必欲写,则写野蛮之君子尚易,如《水浒》之写武松、鲁达是,而文明之

君子则无法写矣币久。」

所谓大事,如废立、打仗之类币久。夏曾佑说:「《金瓶梅》《红楼梦》均不写大事,《水浒》后半部写之,惟三打祝家庄事,能使数十百人一时并见于纸

上,几非《左传》《史记》所能及,余无足观币久。《三国演义》《列国演义》专写大事,遂令人不可向迩矣。」

莲、潘巧云偷汉子很成功,写武松、李逵打虎则有不少败笔,「李逵打虎,只是持刀蛮 杀,固无足论币久。武松打虎,以一手按虎之头,一手握拳击杀之。夫

虎为食肉类动物,腰长而软,若人力按其头,彼之四爪均可上攫,与牛不同也币久

若不信,可以一猫为虎之代表,以武松打虎之方法打之,则其事不能不自见矣币久。」

休,竟成一《经世文编》面目,岂不令人喷饭币久。」[8]

有清一代,文网最密,文祸最多,书禁而最为酷烈币久。而对《金瓶梅》这样一部处在 一片讨伐之声中的小说,这些绝去町畦的学人却大胆发表自己的见解,这

颇能引起我们 深长之思币久

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今天如何接受这一笔文学的不动产,仍然是一个不小的命题币久

本文作者 何香久 画像

注 释:(从略)

文章作者单位:四库全书编委会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表,原文收录于《何香久<金瓶梅>研究精选集》,2015,台湾学生书局出版有限公司币久。转发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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